— 人间犹悟 —

[DinoSwipe]胜利的爱神【下·完结】

※拟人AU:青年画家x轮滑少年

※CP:迪诺/横炮(微路蜂)

※分级:PG

※警告:bug有,OOC了,完全可以当原创文来看……

 @不放盐 学生会忙完了我终于完结了!说好了不坑的看吧我没骗你们~
这回路哥出来打了个酱油……

————————

横炮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颠覆了——因为如今他要开始怀疑自己20年来的性取向了。

 

他奇迹般地把摇摆的话一字不差地记住了并且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多遍。性取向不是病,很好。然而它无法改变。每个人都有同性恋倾向,但怎样才能使倾向不变为现实?

 

大黄蜂的社交生活突然丰富起来,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摇摆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三顾茅庐而不出——在横炮最需要一个人生导师的时候他孤立无援,只有迪诺锲而不舍地在他身边晃悠。

 

许多次迪诺关切地盯着他问:“你看起来有心事,发生什么了?”然后横炮狠狠地摇两下头,掏出手机分散注意力。

 

从那天不经意的近距离接触后横炮开始刻意回避与迪诺的眼神接触,因为这双眼睛像片柔情的海,几乎能把他溺死其中。他后悔为什么要提出情人节和迪诺一起过的邀请。他希望迪诺能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几天——不管是触目所及的地方还是社交网络的好友列表——他需要一个没有过多热情的世界将头脑冷静下来独自思考。

 

可是当横炮提出反悔时迪诺的脸垮了下来,他比横炮高了很多,然而那一刻却委屈得仿佛吃不到糖果的小孩。“我不想一个人过情人节,拜托不要扔下我……”耷拉着的眉毛下的眼睛几乎滴出水来,横炮在他的注视下缴械投降。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横炮觉得迪诺的心里装着一个丘比特。

 

 

“大黄蜂……你一大早干什么去?”

 

“动静小点好不好?今天我要睡懒觉……”

 

“你穿那么少啊?要降温了,穿个风衣吧。”

 

“大黄蜂你……”

 

“闭嘴!”大黄蜂抓起一个抱枕砸在横炮脸上,“我去干什么关你什么事!都快九点了再睡都成猪了!穿风衣跟企鹅似的我才不要!”他回到穿衣镜前扣他的小马甲扣子——白衬衫外套个黑色小马甲,上面有明黄色的镶边和纽扣,裤子是铆钉朋克风——扣好了还不忘挠两把被摩丝定型的头发。大黄蜂打扮得像个要去相亲。

 

他拿起一瓶看上去很昂贵的香水,喷得满屋子都是呛人的香味,愣是把横炮给呛醒了。

 

“你继续睡,我走了。”大黄蜂再次摸两把头发连蹦带跳地出门了,横炮连忙爬起来开窗通风。窗台上的日历翻开了粉色的一页。

 

咦?今天貌似是情人节?

 

*

 

迪诺带着横炮来到锈海①,他说这是赛博坦最美的风景。横炮站在岸边远眺,说实话他过去从没觉得锈海好看过,寸草不生的死气像片死海,任何活物都会绕道而行。可是在这个被爱神钦点的日子,海岸仿佛生出金色的光晕,锈色的海水涌起金属色泽,将金色渲染出温暖的魔力。海面很荒芜,却并不凄凉。

 

他们在岸边坐下,迪诺拿出两个餐盒,里面有他亲手做的意式料理。横炮不知道迪诺竟然会做饭,而且还出乎意料地很好吃,这男人像个神秘的黑洞令他情不自禁地着迷。

 

“边看美景边野餐。”迪诺插起一个沾满番茄酱的肉丸子一口吞下,满意地擦擦嘴。

 

横炮看着波涛起伏的海面随口附和:“是啊,冬天的锈海确实很特别。”

 

迪诺放下刀叉低声笑起来:“我是说另一番美景。”

 

横炮想问他哪一番美景,一转脸却对上他的眼睛。阳光与海面的反光把他的侧脸照得看不分明,只有那双海蓝色的眼中映出的景色无比清晰——那里有他的倒影,满满当当占据了迪诺的眼眶。

 

他看到的影子在迪诺眼中缓缓放大,咸涩的海风中有对方温热的呼吸。横炮无法挪开视线,他僵硬得像块石头,内心掀起狂烈的风暴。不管他有没有准备好,这就是了——他晕乎乎地想——他们的初吻。

 

要不是那阵恰到好处的风把横炮的帽子吹进海里,他们就真的吻到一起了。

 

迪诺二话没说跳进冰冷的海水中捞起帽子,回来时脸上挂着水珠,红色的头发贴在头皮上,隔着湿透的衣服可以看到矫健的身材。横炮想知道他冷不冷,但对方先一步把帽子交还给他,还顺手拉起他的衣领说:“穿厚点,今天的海水真冷。”

 

横炮掏出纸巾帮迪诺擦干脸上的海水。跳进海里的并不是他,然而他的手却在颤抖。此刻他忍不住幻想——如果那阵风没有出现,现在的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暧昧的关系?如果迪诺没有跳进海里,他们会不会依偎在一起,吃掉最后一根意大利面?

 

横炮认为自己爱着迪诺,可是他不清楚这是否源于自己破碎的过去。迪诺给予他从未拥有过的友爱,也许他仅仅依恋这份温情,像婴儿眷恋温暖的怀抱。然而爱情,他还不敢肯定……

 

当夜他失眠了,盯着天花板思考了一晚上人生。小时候舅舅跟横炮说同性恋是错误的。生育是生物的本性,世界的发展、物种的延续都需要遵守自然法则,逆天而行的人会灭亡。就像磁铁有N极和S极,异极永远相吸,同极永远相斥。

 

他发现自己其实是恐同的。当他第一次发现那颗渺小的火苗时就该一脚将它踩灭,然而他却任它燃烧,还加上了几把柴火跟几股小风。他从未对迪诺说过“不”,就算他凑过身来想亲吻他时。

 

他一定中了爱神的毒箭,而今毒已入骨。

 

 

第二天早上迪诺醒得很早,清晨的雾气透过窗子让他眼前一片朦胧。他伸手去摸旁边的床铺,空无一人——梦中灰发少年温热的身躯太过真实,让他搞混了现实与梦境。

 

他梳洗完毕并为自己煮了一杯咖啡。冬日难得能有这样一个早晨,闲来无事,手边一杯热咖啡,坐在窗前绘画读书。这样的美事真不该一人独享。

 

迪诺用笔头敲击自己的脑袋把幻想驱散。他打开那个画满人体的速写本在新的一页上画出岩石、沙滩、被风吹起的棒球帽。画册的主角坐在石块上,他被寒风吹得瑟缩起肩膀。

 

最后迪诺在画的一角写上日期。2月15日,他的笔尖一顿……时间不多了。

 

 

下一周的周三,迪诺没有事先打招呼就来训练场找横炮,不邀请他喝咖啡,不带他去写生……横炮悲哀地发现他与迪诺的交集似乎只剩喝咖啡与写生了。

 

迪诺说他刚上完课,顺路过来看看他并坚持要送他回宿舍。

 

横炮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他刚流完一身汗,头脑和身体在冷空气中都有些发僵。迪诺依旧手舞足蹈地说个不停,在他们几个月的相处中他一直扮演着逗哏的角色,哪怕横炮不说话他也能不厌其烦地把话题进行到底。

 

“谢谢你送我回来。”到宿舍门口时横炮说。

 

“真可惜宿舍楼离训练场不远。不然我们能有更多的时间聊天,计划约会,还有……”迪诺微笑着捏起他的下巴,“还有这个。”

 

“咣当!”宿舍门响亮地打开了,大黄蜂边走出来边低头扣上最底下的一个纽扣,他一抬头才发现门口站了两个人。

 

“横炮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半路被人绑架了!”

 

“我很好,大黄蜂。”横炮悄悄看了一眼迪诺,对方躲开他的注视吹了声口哨,“什么事都没发生。”

 

至少现在还没发生……

 

*

 

星期四晚上他们去看了电影,爆米花和嗡鸣的音响将气氛渲染得正好,迪诺看准时机探出头,结果打了个喷嚏,然后又一连打了四个。整个影院的小青年们都朝他投去不满的目光。他把横炮怀里的爆米花拿过来大把地扔进嘴里赌气般地使劲嚼。这感冒来得真是时候。

 

*

 

周日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拜强大的抵抗力所赐,迪诺在周日前感冒康复,于是硬是说服横炮向铁皮请假翘,掉训练跟他去水族馆。

 

“你知道我最喜欢这个地方的什么吗?”迪诺看着巨大的水族箱里五颜六色的热带鱼说。

 

横炮歪着头想了想:“宁静?”

 

“没错。”他送给横炮一个赞赏的微笑,“每当心情浮躁时我就会来这里,闭上眼睛想象周围的事物,让心沉淀下来。”他揽着横炮走向玻璃走廊的另一头:“我们常常习惯生活在语言之中,从而忘了就算没有它们,我们的生活也能如此……”他摆正横炮的脸。“……美好祥和。”

 

天不遂人愿,一群吵闹的孩子忽然从他们中间钻过,趴到玻璃上对着鱼儿做鬼脸。他们红着脸被冲散到队伍两边,领队老师冲他们耸耸肩露出一个遗憾而又抱歉的表情。他们走出水族馆时迪诺抬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天空,他仿佛看到爱神顽皮的笑脸一闪而过。

 

 

横炮再傻也能明白迪诺喜欢他,很好,他也喜欢迪诺,似乎只要其中一方挑明,事情就皆大欢喜了。

 

“可是我还没想好。”横炮坐在床边对埋头写论文的摇摆说,“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同样那么喜欢他,我怕这对他不公平。”

 

摇摆划掉几个错词:“那就再相处一段时间,等你拿定主意。”

 

“没时间了,他要回意大利了,明天的飞机……”横炮说着放低了音量。

 

“舍不得?”

 

“还说不上,也许有一点吧……妈的,我也不知道!我希望他能晚些再走……”

 

摇摆终于从满桌草稿中抬起头,他镜片闪烁出反光竟像极了救护车:“那么我建议你告诉他。恋爱从来不是平等的,总有一方会付出多一些,会依恋对方多一些。哪怕你对他的喜欢只有他对你的十分之一,你们依然可以在一起。再合拍的两个人都会发生摩擦,这是爱情无法解决的,你们需要时间磨合。”

 

“我看到你们一起喝咖啡,我从没见过你比那时笑得更开心……”摇摆嘴角浮现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横炮揉揉眼睛。他望向窗外光秃秃的树,能看到树皮之下鲜活的细胞在分裂生长。冬天在逝去,时间不多了。

 

他一直以为相爱是多么自然而然的事——像被丘比特的金箭射中,爱情在血液中沸腾。而不是现在这样,横炮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拉锯战,是他和爱神的较量。明天就是一绝胜负的日子,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他不知道谁会赢,不知道自己希望谁赢,他想让一切保留现有的模样,因为他不想回到没有迪诺的世界……

 

*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迪诺还幼稚地把接吻当做不同于其他肢体接触的行为。一吻定情虽然不可能,但初吻绝对是个重要的时刻。

 

迈出第一步的人一定是他,因为横炮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羊羔,一旦有人靠近他就会惊叫着逃走。

 

然而冥冥之中似乎有种力量在出手阻挠,初吻总在最后一刻被打断。归期已近,他将回到意大利继续为期一年的大学学习,再努力考上更高的文凭……时间会过得很快,但这对一个等待初吻的人来说还是太漫长,他希望这个吻能在走之前到来。

 

可是你越渴望某件事,等待的时间越长。他们的初吻总是遭到各种打扰和情况突变。时间在你还没完成心愿时突然流逝,而他们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

 

*

 

“明天早上9点在候机厅,怎么样?”

 

“好的……我会来。”

 

迪诺拥抱了横炮登上回到临时住所的最后一班地铁。所有行李收拾完毕,他办理了退宿手续并在机场附近的宾馆订了一个房间。

 

临睡之前他坐在桌边,面前摊开的素描本仅剩最后一页。来美国的每一天他都会完成一张人体素描,本子的封面被摸皱了,因沾染了石墨而变得脏兮兮地。但它是如此充实,像一个盛满回忆的冥想盆②。

 

迪诺想起地铁开动时横炮看他的眼睛。他看到横炮被他注视时的毫不知情,看到他突然间的失落。列车掠过掀起的风吹乱他的头发,迪诺将回忆定格,他想要抓住这个时刻,用他自己的方式……

 

 

横炮回到宿舍时大黄蜂还没睡。小个子从书本里抬起头淡淡地问道:“他要走了?”

 

“嗯。”横炮脱下外套拿出手机订闹钟,他把时间提前了一小时,希望这能防止自己迟到。

 

“你还好吧?”

 

“我很好……”横炮放下手机耷拉着脑袋,“刚刚我去找了摇摆……他说了很多,但我脑子里还是很乱。”

 

他的余光中大黄蜂放下了笔,他以为他会嘲讽地说“你的脑子任何时候都乱”,然而今天刀子嘴的室友似乎被天使净化了——他眼中没有戏谑:“我有没有给你讲过擎天柱和威震天的故事?”

 

赛博坦大学两位校长的关系也许全世界都知道,但大黄蜂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于是横炮摇摇头。

 

“当年威震天和擎天柱公开关系时全世界都震惊了。那是个不承认同性相恋的年代,名校的两位最高领袖背德的关系受到校董会的集体反对,社会舆论几乎压垮了赛博坦大学。那些年不好过,学生不愿上一所由同性恋领导的学校,投资人纷纷毁约。擎天柱和威震天遭受着事业与名誉的双重打击。然而纵使全世界与他们为敌,他们依然坚定地承认这份感情。

 

“我曾经问擎天柱什么是同性恋,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举了一个例子。就好比磁铁,两性分别代表S级和N级。当N级与S级相互吸引时,他们就会就会紧紧抱在一起。而当同极的磁铁想要拥抱时他们会遇到强大的阻力。他们需要更强的力量与坚持跨越全世界的阻力拥抱在一起,并且时刻不能动摇。”

 

大黄蜂停顿几秒给横炮一点消化的时间。他说得十分浅显,但横炮需要设身处地地深入思考。

 

“其实,擎天柱最喜欢说这样一句话。”大黄蜂温柔地弯起唇角,“我们最该在意的不是一个人爱了谁,而是他们心中是否有爱。”

 

“你爱迪诺吗?”

 

横炮眨了眨眼睛。他低下头,把闹钟提前了两个小时。

 

*

就像除去心事的人总会脚步轻盈这么几分,所以当城市灯火渐熄,万物陷入沉睡时,某个人睡得比其他人香得多。

 

也深得多……

 

睡得太深以至于无法听到闹钟响了。

 

横炮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迪诺一脸无情地坐进飞机在他面前飞走。他大叫着去追,结果一头栽下床摔了个清醒。

 

幸好只是一个噩梦,但是比噩梦更可怕的是手机上的时间。

 

横炮尖叫着套上昨天脏兮兮的衣服,一阵旋风般冲进大黄蜂的房间粗鲁地把室友摇醒:“大黄蜂!把你的卡马洛钥匙给我!我要去车站!”

 

“什么……”大黄蜂的大脑和听觉刚刚恢复,“你在开玩笑吗?!我才不会把车借给一个驾照都没考过的笨蛋!”

 

“看着,已经八点了!迪诺至少会提前半小时登机,再算上路程我可能赶不上见他最后一面了!所以拜托帮帮我行吗?”

 

大黄蜂带着一身起床气地揉揉眼睛缓慢地翻身起床。“好吧,我帮你。”在横炮面露喜色之前他又加上一句,“但不是借你车,而是载你一程。”

 

“我们只剩不到半小时了。”坐进车里时横炮说。

 

“足够了。”大黄蜂发动卡马洛,踩动油门让引擎发出有力的轰鸣,“系好安全带,因为我会开得非常非常快。”

 

*

 

迪诺走进候机厅,他挑了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以便看清门口来往的人,也以便让某个人更容易看见自己。

 

秒针冷静地扫过表盘,而迪诺的内心越发不能冷静。他忽然从座位上弹跳起来,人群中有一个灰色衣服的身影跑了过来。然而那不是横炮,只是一个恰巧穿了灰衣服的男孩。迪诺重新坐下来感到头脑发热,他一定是太想念横炮了。

 

*

 

“大黄蜂!你可以慢一点!”横炮看着速度渐渐飙升到100而司机淡定地仿佛是在乡间小道上兜风。

 

“怕什么?”大黄蜂猛打方向盘避开前方车辆,横炮的尖叫全部卡在了嗓子里,“我开车走过的路比你读的书还多。”

 

横炮刚想反驳就听到后方刺耳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一辆黑色的福特野马亮着红蓝警灯直追上来,超车漂移的技术不亚于大黄蜂。

 

大黄蜂用余光瞥了一眼后视镜顽劣地笑起来:“没什么,一个老对手。”说完一脚狠狠踩下油门,黄色卡马洛载着横炮惨绝人寰的尖叫绝尘而去。

 

*

 

迪诺最后一次看向大厅,横炮依然没有来。他提起行李走进机场内线电车第一次由衷地希望飞机能晚点几个小时。

 

不管横炮为什么没来见他迪诺都不会追究,他只可惜该来的初吻不能在最后一刻降临。这是爱神的一个顽劣的恶作剧,让他们几番周折地相爱,再用片一望无际的海洋把他们分开。他们都像情窦初开的少年般踯躅过,可是在这场空前持久的拔河中他们都得以惨败。爱神胜利了,对迪诺来说这就足够了

 

电车发出提示音关闭车门,迪诺深吸一口气把横炮从臆想中抹去——他又出现幻觉了,他看到横炮拨开拥挤的人群朝他跑来,翻过护栏打倒保安,流畅的肌肉线条栩栩如生……不对,不是幻觉,车厢里的乘客指着窗外躁动起来,他们惊讶地看着一个灰衣服少年扑到一块车窗前急迫地呼喊什么。

 

迪诺感到一阵热流袭击了他,从胃扩散至胸膛、四肢,肉体与灵魂一同被点亮。他伸出手隔着玻璃与横炮的手掌相叠,冰凉的触感似乎传递出对方的热量将他们连通。车厢里的人都在看着,保安笨拙地爬起来捉拿肇事者。四周掀起不小的波澜,只有他们身处一片静谧的浅滩。并不需要语言或者暗示,他们缓缓将嘴唇印在玻璃上。

 

冰冷,还有细微的灰尘味,气息喷洒在窗上凝成水雾留下两个重叠的唇印。那个重要的时刻已经来临,正如所有美好的时刻一样让人难以预料地惊喜。

 

保安冲到站台前拉走横炮,他挣扎着想要留在车窗前多看迪诺一眼。电车启动引擎,迪诺蓝色的眼睛一如初见时温柔,在电车开走的最后一刻横炮看到他的嘴唇轻微地动了。

 

轻微到只有他一个人能读懂。

 

Arri—ve—der—ci. Ti—a—mo.③

 

◎尾声

 

拘留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四面墙没有窗户,头顶有盏快要坏掉的灯在尽最后一丝力量发光,要不是大黄蜂因超速也被拘留横炮就要无聊死了。

 

“放心,你不会被罚钱的。”大黄蜂悠闲地晃着椅子,好像这里是他家。

 

“那我会蹲监狱吗?”

 

“笨蛋!当然不会!”他想了想又说,“警局里有我认识的朋友,他会帮忙的。”

 

正说着,一个警官打开门告诉他们可以回家了。在他们就要走出警局大门时一个陌生的警察叫住横炮递给他一个扁方的红色盒子。“你的朋友迪诺在机场时把这个盒子交给服务台让他们转交给你。”横炮接过盒子时注意到这位黑发警察的小臂上有行纹身——To punish and enslave。

 

“至于你,大黄蜂。罚款100美元,车辆暂不没收。”

 

大黄蜂喜出望外地从钱包里甩出张百元大钞并送给那位警官一个飞吻然后拉着横炮走了。

 

回去的路上横炮无法停止猜测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大黄蜂一直在催促他打开盒子,因为他也很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可爆料的八卦。然而这次横炮不愿分享,因为他知道,盒子里装的是只属于自己与迪诺的秘密。

 

他甩开大黄蜂一个人跑了出来。他的双脚带他来到公园,这里没有人,因为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他搓搓冻僵的手指坐上台阶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厚重的素描本,横炮记得它,那上面画满了跃动的人体,不过这回迪诺给每个人都添上了相同脸庞——横炮的脸。每幅画面都是他经历过的,他很惊讶迪诺竟然会把他们画下来。比如那天训练时他摔了个狗啃泥,有次他困得叼着勺子睡着了,还有最后一张,他站在地铁站台上目送迪诺离去……横炮感觉自己仿佛在翻看一本相册,迪诺就是摄影师。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有时迪诺会专注地盯着他看好久,因为他在用自己的眼睛把他印进脑海里的胶片。

 

刺骨的风钻进领子,横炮缩了缩脖子,把拉链拉到最顶头。他翻过最后一页,一张信纸掉了出来。是迪诺的字,好看的意大利圆体。

 

“亲爱的横炮,真抱歉最后的那些天这么忙碌。现在你可能很伤感,当我离开的时候或许你在想我们之间是否就这样结束,抑或今后我们能否再见。

 

“答案就在这本画册里。

 

“画下这些时我头脑中装满了你,真奇怪为什么你会像刀刻般被我记在心里,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手去画下你的画面,神明似乎控制了我的大脑和手指。

 

“你手里拿的是唯一的原稿,我把它和我的心留给你,在我不在的日子里请照看好它。这是我们的记忆,我希望它能永远鲜明。

 

“爱神万岁!”

 

横炮合上画册把它抱在怀里。他闭上眼睛,记忆在倒带,回到半年前他们相遇的那个尴尬的瞬间。就在这块台阶上,回忆在时间的润色下更加鲜活明亮

 

“爱神万岁。”横炮小声说,他扬起脸庞朝着天空微笑。冬天再也不冷了。

 

【END】

 

【注释】

①此处锈海是我臆想的一片类似死海的锈色海洋。

②哈利波特中可以盛放记忆的器皿

③意大利语:后会有期。我爱你。

对不起拖那么久,学生会太TM忙了……前后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包括文风和情感都有偏差。你们一定以为我坑了,但是祝子从来不坑文!我只是变潜水侠了,其实我一直在LOFTER~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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